底层人的生活有多艰难,多无奈
那一年,我去洞口县城边上的一些乡镇跑市场,大屋乡和桐山乡是当地最为偏远的乡镇,和隆回县搭界,都是山连着山的深山老林,常常听说当地人从水里能抓到娃娃鱼。从大屋到桐山中间有一条山路,是还没成型硬化的山路,导航上也没显示。一路开车一路见人就问路,结果碰见一个50左右的妇女,她讲她知道路,正好她也往那边去,问我能不能捎上她。我没拒绝,反正也是顺路。一路上聊天,她说的一些事我至今难忘。她和丈夫常年在山里靠卖砍竹子维生,一根竹子连砍下到扛到山脚大路上,有时5块,有时4块,有时3块也卖,年老体弱,老两口有时一天也就几十元收入。
因年轻时未能生养,就抱养了一个女儿,女儿读书成绩一般,因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高中没考上,读了职高,结果和社会上混的男孩谈了恋爱,十八岁左右,书也不念了,就生了个女儿。后来和男人去广东打工,有一天小俩口吵了架,和一帮工友晚上夜宵喝酒,结果直接进了医院,也没救过来。女儿没了,那女婿也不上门了,外孙女也基本见不着了,那时山上信号不好,手机用不上,电话也没装,辛苦几十年,最终又成了无依无靠的老俩口,讲着讲着,她还不断流眼泪,她不断问我,后生嘎,你们经常在外面跑,也经常在洞口街上,哪天见着我那女婿,他也经常在洞口县城走动的,告诉他一声,让他带我那外孙女来山上看看我老两口,我们也去街上找过,一直找不着,去他家里也一直碰不到,可怜呐,后生嘎,你修修好处,一定要帮下忙。我一路听着一路问了她些话,她那女婿名字和一些特征,也一点点验证,竟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完全重合,那男的确实是一身江湖气,还和我有过交往,因他有个弟弟在我的店旁边开烤鸭店,平时常有走动,他哥又是社会人,容易和人熟,记忆里还和我打过牌,但交情也仅此而已,也没怎么联系,他老婆喝酒过量致死的事也听人传过。
后来他弟弟店搬了,就基本没再见过了。我不想把其中细节告诉这老人,一是不想给她太多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二是我也没把握能碰上那社会哥,即使碰上了,人家也不见得会听我的,带着女儿去看看那两个可怜的老人。临到最后她还喃喃自语,可怜那个妹几(外孙女),这么小没娘,造孽(可怜)哟,如果他(女婿)家不愿带,给我带也好哩,带在身边,多个声气。讲到伤心处,还讲今天碰到也是缘份哩,不嫌弃的话认个亲戚,以后从这边过,上门来喝口水恰个饭也好,我们是真正没别的亲戚朋友了。我一路应承,心潮起伏,原来许多的人世凄苦不是少见,而是种种就在身边,只是很少人去倾诉,也没多少人愿去倾听。老人下车时要付我车费,我坚决不收。从那以后,我留意起街上的社会人,希望能碰上那个传说中精瘦又义气可能k过粉身上有时藏着家伙的女婿,但一次也没碰上,话也带不去。只是说起可怜二字,我总是无缘由的想起那座大山那条烂泥路那个只过一面的老人和另一个没见过面的老人,孤独终老,也是此时浮现在我脑海的几个字。
网友二:
我前一段时间在社区工作的时候,有一位拾荒的老人经常来到社区问东问西,我看她很可怜,本想多跟她说几句话,但社区里其他的人都会打发她走,并跟我说尽量别招惹她。
这位拾荒老人外表看起来像是60多岁,头发花白,看起来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打理了,只是随意编了两个辫子,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还是冬天穿的棉袄和棉裤,也是很长时间没有清洗的样子,每次她走到我的身边,都能闻到一种难闻的味道。
这个老人的腰已经弯了,佝偻着身体走起路来比较费劲,每次跟人说话的时候都是强行抬起头,整个身体也跟着用力。
我当时的工作是在社区门口维持秩序,同时还要让来社区办事的人在登记簿上签名登记。
这个社区的老人比较多,不过这些老人有什么事,都愿意来社区里面咨询,可能是空闲时间多,或者能节省点电话费吧。
所以我的工作就比较多了,我也忙不过来,就让来办事的人自己在签到簿上登记,除非碰到有的年龄比较大的人,自称是不会写字的人,我才帮忙给代写一下。
这个拾荒老人来的时候,我还关心地问一下要不要帮她签写一下,她笑了说不用,自己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让我没想到的是,她的字写的非常的好看,写字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后来我拿她写的字跟其他的人对比一下,要比80%的人写得都要强。
当时我就是心里想这个老人可不简单,一看写的字就是以前练过,或者有文化的人写出来的东西。
她签完字也不进来,反而是用腰靠墙蹲在地上,问我:是不是社区通知取煤气报警器啊?在哪领啊?
我说:老太太,不在我这领,你要进去社区里面问问。
这老人还不想走,接着又对我说她自己如何如何,一大堆的话,我有的能听清,有的听不清楚,总之她的意思是求我干什么事。
我当时心里也挺反感的,因为她一直都在门口不动,不但妨碍到我工作,还妨碍到其他人,但是我也不敢表现出来不满意,只能是她说一句,我回应一句。
这个时候社区里的一个领导出来了,对这个老人说,你要的煤气报警器我给你拿来了,现在的形势很紧张,你没看这么多人在这排队么,赶紧回去吧。
这个老人可能认识这个社区的领导,用手接过煤气报警器后,站了起来,弯着腰慢慢地走了,临走之前还跟我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然后嘴里就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了。
她刚走,社区的人就对我说,这个老太太姓黄,很小的时候父母都不在了,是靠姥爷养大的,年轻的时候很努力,后来考上了师范学院,成立一名小学老师,本来一切都很好,但她结婚以后就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当时嫁了一个生意人,对她也不错,只是这个男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喜欢赌博,做生意的人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可能是开始的时候就是随便玩玩,但是后来就越来越有瘾。
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有孩子了,而她的丈夫却消失了,后来孩子也得病去世了,多次的沉重打击让黄老师的精神崩溃了好多年,工作也没有了,如今依靠着捡废品换一点生活费用。
为什么社区的人说千万不要招惹她,他们说这个黄老太太跟你说话如果你显得有些爱答不理,她就越跟你聊,最后等你忍无可忍的时候,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开口说不好听的话了。
我心里想,还好当时我有问有答的,没惹到这个老太太,要不然我根本就应付不了。
来到社区工作,的确让我开了眼界,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
还有个来办事的人,20多岁的年纪,明显看出来智商有些问题,因为说话都说不清楚,他也不是自己来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年龄大的人。
后来通过那个年龄大的人介绍,说自己是这个孩子叔叔的朋友,来到社区是为帮这个孩子的家庭打官司,需要社区给出个证明。
我在旁边简单地听听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这个年轻人的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跟人一起合伙做生意,后来因为利益纠葛,被人给打了,据说伤到了大脑,已经长期卧床,不能自理了。这个年轻人也是被别人打坏了脑袋,说话都费劲。
如今他们家里摊上了这样的事,要跟人打官司,可是家里连个人都没有,或者能出来跑事的人都没有,还要委托外人来帮忙,这样的生活该有多艰辛。
通过这两件事,让我见识到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过得到底有多艰辛。
1.在城市里也是有很多过得很艰辛的家庭,大多都是家庭遭受到了变故,有的人是承受不了打击,有的是无力回天,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是非常不幸的。
2.家庭遭受到不幸,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居安思危,遇到问题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所以有的人是被迫生活在底层,每天为了一口吃的疲于奔命,也没有机会和机遇提高自己,国外有一个真人秀节目,说的就是一个千万富翁去从社会的底层做起,看看能不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致富脱离底层的生活,最后基本上都失败了,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还有一种生活在底层的人,其实他们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这样的人其实思维上已经固化和麻木了,或许不愿意为了自己或为了亲人去努力拼搏,身体上和思维上都非常的懒,懒就是穷的另外的一个称呼。
网友三:
记得小时候有个邻居,他们家应该是我见过的最穷的。她爸爸应该有70多了吧,她妈妈是失明人士,她们家的大姐二姐已出嫁,老三是男孩十七八岁吧,老四是女孩可能十五六岁吧,这两个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后面还有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吧,最小的好像是才刚会走路。她爸爸养了一头种猪,那是他们家除了种地以外的收入来源。温饱问题应该能解决,两个大的也会时不时的给家里补贴点。以前还没有实行义务教育,最难的是每个学期开学时,她爸爸每次都要去学校求情,请学校先给孩子上学后面再补交学费之类的吧。我那时候大概是三四年级,有次亲眼见到他手里拿着十五块钱去给孩子们报名,我们一个人都要三四十块钱了,他两三个孩子怎么着也得要一百多吧……因为穷所以孩子早早辍学,因为穷孩子很大了才能去上学。大姐每次回来都说:"穷,你们就不要生了,越穷越生,越生越穷"
现在这个失明的妈妈是后妈,确切的说是老大老二老三的后妈。他们家虽然穷,家徒四壁的没有像样的桌子像样的椅子,但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父母也和和气气的很明事理,孩子们也都听话懂事。我觉得等孩子们都大了,也许就没那么艰难了吧!
网友四:
我曾见过这么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她过的那个生活真是艰辛得很呀!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朋友所住小区里见她,她一手搀扶着一个孩子,两个男孩,大的比她高大,走路往左边歪,小的和她差不多高,走路往右边歪。
据说,大儿子是先天性的智能低下,小儿子出生时是正常,上学上到九年级突然犯病,好像是脑袋长瘤,走路也开始一走一瘸了。老公在外打工时也意外身亡了。
看着她搀着她的两个孩子,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人生的所有苦难都找上她了。
网友五:
穷生奸计,富养良心,这句话千真万确,老祖宗早就说过了,仓惶而知礼节,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没有条件讲道德,没有条件讲善恶,没有条件讲是非,人类社会的美德,对于他们来说是奢侈品。
有一对来自四川大凉山的夫妻,丈夫好吃懒做,除了打麻将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兴趣爱好,也从来不想办法赚钱,于是他安排老婆小雯去卖淫。
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干出这事,可是这两口子并没有这种“应该有”的羞耻感,他们来自深山,从来没有上过学,对于书本上的仁义道德完全无感,生活的所有经验来自于长辈的口传心授。
在小雯老公看来,老婆是自己的,就和自己的一件物品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让她出去卖淫就卖淫,反正浑身上下又不会少一样东西,不去卖才可惜。
小雯内心深处也认可,无论这个男人怎么打她、骂她,让她去卖淫,她都听,挨打之后照样给男人做饭,给男人洗衣服,挣的钱全部交给男人,好让他有钱打麻将。
妓女是没有羞耻心的,就和老鼠一样,老鼠永远不会认为自己在偷粮食,小偷也是这样,他们不会认为自己在偷,而是拿,别人有自己没有,拿过来就行了,这不叫偷。
为了不被老公打,小雯拼命挣钱,价格再低也接,老得丑的俊的整洁的邋遢的一律不拒绝,连同行都看不起她,觉得像饿死鬼一样,一点“原则”都没有。
有一次,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找她,很快老头就完事了,小雯扶着老头出来,老头兴致很高,给小雯上课,大讲人生观价值观还有革命理想,教育小雯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让旁边听到的人差点呕吐。
还有一次一个穿中山装的人找小雯,这家伙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道貌岸然,完事以后,小雯送他出来,中山装非常正派的教诲小雯“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行?”。
还有乞丐,中国的乞丐都是职业乞丐,背后都是有人控制的。
大家在街上会看到很多乞丐,尤其是大城市繁华的街道,这些乞丐外型都非常凄凉,基本都是残疾,缺手缺脚,瞎眼,更多的看上去呆头呆脑,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这些可怜的乞丐都是从哪里来的?大家看一看中国的失踪人口就清楚了,人贩子在村子里和大街小巷到处溜达,没人看的小孩迅速被抱走,运气好的被人买走当亲生的养,长的丑的或者本身脑子就有问题的,极有可能就会落入职业乞丐手中。
职业乞丐本身是黑社会,他们故意将小孩整成残废,放到街上博取同情,你在街上看到的每一个残疾人乞讨者,不远处都有职业打手在监视,这些乞丐就是黑社会的赚钱机器。
乞丐们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将一天乞讨所得全部上交,如果赚得少了,不但没饭吃,还要挨打,往死里打,如果想跑,抓住以后基本就是死,谁会在意一个乞丐的生死?这些乞丐没有名字,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清楚?何况别人。
乞丐是没有自尊的,他们被迫将自己最悲惨的一面展现给所有人,能够做到这点的人,自尊早就荡然无存了,只要能搞到钱,他们什么都不在乎,只要避免被打,他们什么事情都敢做。
乞丐是城市卫生工作的对象,当上级部门来检查工作的时候,所在城市会把所有乞丐全部抓起来,装上大卡车,连夜运到隔壁城市,像垃圾一样丢在大街上,市民们会惊诧的发现,怎么大街上一个乞丐都不见了?
隔壁的市民也很吃惊,怎么街上到处都是乞丐?
网友六:
昨天老公的叔叔,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做公共汽车从相距三十里的外乡镇辗转来到我们家里,说是他老了,可能以后住院跑到老家这医院也诸多不便,想求着我老公找人把他的医保定点治疗医院挪到他居住的乡镇,起码看病方便些。老公满口答应了,并且把家里新米倒了大半袋子给他。老人佝偻着身体蹒跚离去。
叔叔唯一的儿子死了六年了,因为再生障碍性贫血性贫血。和媳妇生了一双儿女,未患病前,这个弟弟不争气,和别的女人搞暧昧,弟媳妇一气之下带走小女儿和他离了婚。谁知道一年不到,他就查出来得了再生障碍性贫血。隔三差五地要去大医院住院输血。后来越来越频繁。家里的钱在早就用光了。唯一的姐姐也借了他一大笔钱。眼看着一辈子都还不上了。
当时我家老公看叔叔太可怜,弟弟这个样子终究是指望不上,于是和几家亲戚商量,一家拿一点钱给弟弟入了一份保险,指望将来他走了,起码有一笔保险金,可以撑到孩子长大,叔叔百年。可是弟弟的生命到了最后关头,弟弟竟然瞒着大家,把入保险的保费都退出来用于自身治疗了。
堂弟终于还是走了。带着对一双儿女的愧疚,带着对自己父母的亏欠凄惨离世。
叔叔六十多岁还跑到工地上帮忙做饭,一个月也就是三千块。可不久老板打听出来叔叔的真实年龄,说破天都不要他了 ,叔叔只好卷铺盖回老家,然后又到建筑工地拎灰桶。婶子不会做饭。叔叔累得要死中午回家,还得自己做饭吃。
最近这两年叔叔查出来得了结核病,婶子有高血压糖尿病,两个人每个月吃药都得好几百。因为叔叔搬到了他的女儿所住的乡镇,老家他一亩地都没有,自己现在住的地方却拿他当异乡人,所以低保他都算不上。
眼看着叔叔和婶子一天老似一天,留在身边的孙女如今也十六岁了,如果他们将来不在了,这个女孩到时候也自力更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吧。
叔叔一家就算是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底层人民,叔叔过得很艰辛,一身毛病,希望她他搬迁过去的地方能够所关爱下老人,给他家办低保,起码也能平日里吃药便宜些。
网友七:
工地门口坐着一位身穿孝衣怀抱小孩的年轻女子,身后悬挂着“还我丈夫偿命钱,还我儿子救命钱”引人瞩目的条幅
工地上知情人说:这是“水鬼”光头的老婆和孩子,是来要光头的安家费的。
当初光头下水前老板答应的成功了给十万上不来给一百二十万,但是光头在水下出了意外没上来,老板却食言了,不认这一百二十万的赔偿。
工友说的“水鬼”指的是专门打捞钻头的从业者,也有人叫他们“工地水鬼”。
“水鬼”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捞被卡住的钻头,这个职业属于高危职业,行业里有一句话:下去一趟收费2万,上不来变成100万。
意思就是正常下去打捞钻头的费用一般两万左右,如果下去的人没上来(在水下出了意外)就会给100万的安家费。
什么地方需要“工地水鬼”,为什么需要?
无论是桥梁工程还是高层建筑都需要打桩钻孔,这些桩基孔深度在十几米到上百米不等。
这些桩基孔就需要打桩机来完成,打桩机通过冲击钻头敲击完成打桩机孔。
钻头很重,随着深度增加,下面地质层复杂多变,可能会打到岩石或者塌方,钻头就会卡住或者脱落。
掉落在桩机孔的钻头想要打捞出来十分困难,因为桩机孔都是泥浆,普通人根本不能下去寻找。
有人说把泥浆抽干或者换一个地方打孔不行吗?
还真的不行,桩机孔里面充满泥浆是因为桩机孔很深,没有泥浆的支撑力会塌方。
工程图纸都是经过专家计算设计的,哪个点打桩是规划好的,如果更换位置涉及到后续的所有工程,无论是工程量还是成本都是巨大的,所以只能打捞钻头。
光头名叫磊子今年不到30岁,之所以当“水鬼”是因为想多挣钱
磊子从小没有父母跟着奶奶长大,20岁时奶奶去世留下他一人举世无亲,后来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小蝶,但是结婚前丈母娘要十万彩礼,否则不同意女儿嫁给他。
逼不得已磊子只能挣快钱,工地上挣钱最快的就是水鬼了。他想尽一切办法吃了很多苦才得以入行。
为了穿戴设备方便他剃了光头明晃晃的,时间一长我们都喊他光头,忘了他的本名。
光头很拼,虽然入行只有四五年的时间名气却很大,因为他接的都是风险极高的活,每次下去都是九死一生。
光头以前没事的时候经常说再干两年就回县城买个房子,弄个早点摊好好和媳妇儿过日子。
可是他的儿子出生以后他就很少说这句话了,因为他儿子先天性心脏病,医生估计治疗费保守要五十万。
他的儿子就像是催债的,每个人的医药费都吓人,前一段光头接到媳妇儿的电话请了几天假,好像小孩子病情加重了需要尽快手术。
工地这边老板为了赶工,拼命让人加班,打桩机师傅稍不留神钻头脱落了。
老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工期如果延误他可能会破产。光头不在他只能找别的水鬼打捞,可是来了三四波人都没人敢接,因为太深了而且天气一直下大雨。
工地停工两天还是没能搞定钻头的事情,老板不得已把酬劳提到了十万,想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赶紧开工。
不知道谁把这事儿告诉了光头,光头连夜从家里赶了回来找到老板要求下去。
老板看到光头的状态起初是不愿意的,因为光头看着神情恍惚眼窝深陷,明显是他儿子的病情让他身心俱疲。
光头说如果不让他下水,恐怕还得耽误几天,耽误了工期后果很严重,况且自己小心点是不会出问题的。
老板思量再三只能答应,光头此时又提了一个条件,说如果他上不来,赔偿费要120万。
老板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因为在他心里没人愿意丢了性命。
光头准备好后就下去了,隔了将近二十分钟光头汇报说钻头卡住了,一块大石头刚好在桩机孔的正下方。钻头歪了,一半卡在上面,一半卡在石头下面。
他说一会绑好钻头,等他信号在拉。又隔了十几分钟,光头发信号让拉,老板在地面开心地蹦了起来。
可是刚拉了不到一米就拉不动了,光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停,快停下…塌方…了,我和钻头被压在下…面了,等一会…不行了就强行拉出来吧…。
声音断断续续的信号不好,老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光头此时还没忘了和老板说让老板记得他开的价,如果他有不测一定要履行承诺。
老板开始紧张起来,尝试联系光头,却没有回音。
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动静,老板只能强拉,死马当活马医。
最后钻头拉上来了,但是光头却没上来,他割断了绳子。
光头的妻子听到光头出事的消息,抱着生病的儿子跑到了工地,跪在光头出事的桩机孔前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边哭边骂光头没良心,怎么忍心抛下她们孤儿寡母,没了顶梁柱我该怎么活啊。
我们工地上几百号老爷们看了这一幕都觉得嗓子眼堵得慌,眼泪也止不住流下来。
光头因事故死亡,老板答应给120万安家费。可是真的出事了老板却翻脸不认人了,根本不愿意给这么多钱。
他只承认说成功了给十万,现在钻头拉上来了但是光头是自己割断绳子的,明显是不愿意活着上来,所以安家费不作数。
光头的妻子听了这话悲痛交加差点背过气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哀求,老板都不为所动,一口咬定是光头自己的原因,不会多给一分钱。
一个农村妇女能有什么办法,除了能想到电视里演的挂条幅别无他法,而且孤苦伶仃也没人帮她说话。
后来隔了一周,引起了媒体的注意有人报道了这件事,老板迫于压力同意协商。
听说最后赔偿五十万,因为光头的妻子说儿子手术费需要五十万,少了她儿子的命也保不住,如果低于这个数,她就带孩子跳进光头出事的桩机孔死了算了,老板只能答应。
后来有人说光头下去之前就已经决定不上来了,因为120万可能一辈子也攒不够这么多,更何况要一下子拿出五十万给儿子做手术。
还有人说光头肯定是在下面塌方的时候他被压住了,即使强拉上来也是个残废,为了不拖累妻子他只能选择留在下面好让她们母子衣食无忧。
光头和我们大部分人一样都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从事高危职业,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做脏活累活,如果有选择谁会愿意只身一人常年在外留着孩子在老家做留守儿童,如果有选择谁会半夜还在路上奔波?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拼尽全力只是为了活着,挨苦受累是为了让自己的子女不再像自己一样。
所以请不要歧视身边的任何职业从业者,因为他们也想衣着光鲜能好好陪家人,可是不得已只能选择现在的岗位,无论是苦是累还是受人歧视都无所谓,因为只有活着才有未来,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网友八:
我,50岁,是一名农村中学的普通任课老师。今年暑假,和同事一起去家访,其中有一个女孩子谭旭寒特别让人心疼。
家访这几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几天。绝大多数家庭都有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陪伴,家里开着空调,桌子上放着水果。现在农村生活条件好了,家里房子盖的不错,有不少都是楼房,稍差点的也是4间平顶房,装修的都挺好。走访了几个学生,家长都在家陪着学习呢,沟通了学生的情况后,又叮嘱了安全问题。
去谭旭寒家之前打电话联系家长,打了几遍才联系上,问好地址我们急忙赶去。在村东头第一个胡同第二家,我们来到一看,非常震惊:3间很破的瓦房,没有院墙,屋门敞开着,到处都是垃圾,院里扔着个破洗衣机,看着也是坏的,也没个厨房,不像能住人的样子。我大声喊了几声:家里有人吗?也没人应答,我们觉得大概走错了,这样的房子根本不能住人,又在附近找,还是没找到,去对面邻居家问问吧,这么巧,邻居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学生小棠。小棠妈妈腿不小心摔坏了,打了石膏正躺在床上修养,我们聊起了谭旭寒家的情况。
小棠妈妈介绍:旭寒是个苦孩子,妈妈5年前生病去世了,爸爸没什么本事,也不会个技术,就靠在村旁的河里捕点鱼,卖点钱养活两个孩子。大女儿初中毕业后出去打工了,基本不回家。旭寒从5年前妈妈去世就住在了小棠家,她爸爸不大会管,她们家是全村最穷的,房子是全村最破的,她爸挣钱少,别说盖房子了,就连家里平时生活都难,家里也不会收拾,乱糟糟的,旭寒才14岁,常常在家都吃不上饭,都是在小棠家,小棠妈妈说,就算是一块养了两个女儿吧。
我由衷地佩服小棠妈妈的大爱,是旭寒这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还能感受到家的温暖;但我也很心疼旭寒,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么多。
直到我们家访结束,旭寒躲起来也没见我们,说去超市买东西了。其实我理解孩子,不想让我们知道她有这样一个家庭。
社会,学校,家庭教育三位一体,只有共同努力,才能培养出身心健康发展的孩子。